I used to love everything about library (other than certain obnoxious librarians though). And there's a turning point that I started to think about the reasons. I'll cut the crap about libraries being cozy and comfy and with free wifi and books of all kind. The answer is simple: vanity.
Was it because of my love for knowledge or in search of truth? Apparently not. But I feel as if I get closer to something noble. And that is the thing I loved about it.
I realised that it has been turned into a hideaway for me rather than a place to study and to acquire knowledge.
A shelter.
A shelter from real-life pressure and a way of self-deception.
And here I am again in the library today.
Thursday 23 January 2014
Wednesday 15 January 2014
文明、殺痛及其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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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我想到的是千百年墓葬出土的時候乾枯骨骸的牙與髮,層層棺墎內內外外還帶著沙土與塵封太久的濕氣。也許那是上上上個世紀的邊疆驛站,黃土沙漠與往來的俠客旅人。
我從沒去過大漠,僅靠猜想,也許在荒涼異常的地方通常更可以感受身體皮膚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風掃過髮,鑽過齒縫,擦過皮膚,亂了眼睫。滾滾黃沙。
事實上寫此時的我正在一個不太有風,塞滿著辦公大樓的城市裡經歷著前所未有的牙痛。外面還是難得一見灑滿陽光的好天氣。
「簡直是痛到快往生了。」我是這麼跟家人朋友形容的,好似每一個「痛」字都可以緩和不適一般。
就連牙醫開給我的強力止痛藥都沒用,我坐在辦公室的旋轉椅上繞圈,一圈又一圈,非常愚蠢且徒勞地試圖用輕微的暈眩感取代存在感強烈的牙痛,彷彿一群微小的蟻在牙髓神經裡攢動侵蝕,揉揉臉頰完全無濟於事。
我皺著眉頭跟同事抱怨,「真是痛到靠北。」(台語)
連髒字都出來了,可見我的人生過得實在太順遂平安,以至於能夠用來形容苦痛的字彙有限。
一切起因於前些日子我的牙醫幫我的右後方臼齒做了根管治療。我從來就不知道這可以這麼難受。那顆牙在我學生時代蛀的厲害,那時的牙醫把牙磨了小一些,然後幫我裝了一個金屬牙套,撐了好些年,外表依然銀光閃閃但實際上牙套裡面也開始腐鏽了,所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大抵如此。
反正痛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徹徹底底。
根管治療是一種讓你永遠不再痛的方法,原理是抽神經,也就是把那個可以感受到疼痛和各種感覺的功能移除,從此以後你便不需再害怕發炎、感染所引發的各種痛楚。事實上這個動作並不是真的「抽」,而是對一顆牙「鑽」、「挖」、「清」的過程,把混雜著在我看來是血與肉但實際上是組織與血管的壞死物。
「『抽』神經嗎?」
在診療台上我琢磨了許久,始終覺得「抽」是一個很傳神的動詞,精確地傳達了「從此以後我們可以宣告那顆牙已死」的事實。
一顆沒有神經的牙齒在像是抽乾了靈魂的軀殼,活著如行屍走肉,但你的口腔和這世界運作仍精確如上了發條的鐘。
不再有生命的牙依然可以為你做很多事, 切割、研磨、咀嚼,一切和進食有關的動作都可以完美無誤的進行,你的人生甚至可以因為不再有隱隱作痛的牙而更優雅、更趨近完美一些。
到底是什麼樣的契機讓人類想到可以利用將神經移除牙齒的方式延續繼續使用牙齒的可能?歷史記載1756年在普魯士有個叫做Philipp Pfaff 的牙醫,他的出版著作中提到了用金作為牙齒填充物,這是最早的根管治療紀錄。
真是個聰明又殘酷的方式。一方面保存了實際運作的實體(留下了牙齒外殼),一方面又可以一勞永逸的免除疼痛(除去了牙隨神經),就像是人類離野蠻遠了一步,往文明又跨了一步,再次登峰造極。
發揚理性以克服不理性,發展心靈且壓抑肉體欲求,始終是從野蠻到文明的進程之路。我試圖想像人類歷史中每一次面對疼痛的無助以及發展出每一次殺痛技術的驕傲。從舒緩疼痛、止痛,到移除疼痛的根源,這完全是個很驚人的進展哪。
「殺痛」,很明顯地是一個彆扭至極的字, 說起來我也只是覺得戲謔。你若知道那些造成痛楚的原因和傳導的機制,你就會知道痛沒辦法真正地被殺死,如同一個身體裡的魔,至多只能用藥物緩解不適,暫時性的壓抑。
古代的醫學理論基本上直到近現代以前仍是由古希臘時代的體液學說所主宰,疼痛被視為情緒地展現而非五感之一;虔誠的中世紀理所當然地將痛覺視為一種罪,多少解釋了當時流行的苦修主義;十七世紀啟蒙時代的機械宇宙觀同樣的用在人體運作上,體液學說依然是主流,只是核心理論終於由心臟變為腦。
不過不論疼痛被視作一種精神上、形而上學的經驗,或者被視作一種肉體且機械性、可被觀察、研究與治療的狀態,始終,痛就是一種人體的非正常狀態,不平衡的擾動。
痛也是威脅理性的眾多原因之一。所以我們克服痛、抑制痛,才能更文明。
伴隨著疼痛的發展,殺痛的歷史一樣久遠。早在西元前八世紀,希臘詩人荷馬就在奧德賽裡提到使用鴉片以緩和疼痛憂傷,嗎啡的使用在十八世紀的美國南北戰爭也相當頻仍。
但是抽神經,在我看來已經是另一個層次的技術了,其實很瘋狂。
瘋狂之處在於人有使自己免於痛楚的能力,完完全全的。
我的身體,我的口腔將有一個小地方,從此以後再也感受不到痛。 「不過就是一顆牙」,這確實是有些小題大作,不過當我驚覺到這件事有多麼不尋常,我才發現這個舉動深究之下可以有多瘋狂。
不過,在失去靈魂之前,你得先經歷過徹頭徹尾的痛才行。無以復加難以言喻痛到靠北的痛。
牙醫說,抽神經之後會有幾天的不適,那是因為牙髓腔裡的填充物多少會產生一些壓力。
然後我發現在我專心面對痛楚的時候(事實上是完全沒辦法專心面對其他事情),很諷刺地強˙烈感受到活著的狀態,甚至產了自己的存在確實有些重量的錯覺。
原來一切都是假象,只有痛才是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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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Brief History of Pain Relief http://www.tylenolliverdamages.com/timeline.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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